在那对视里,倾染染的心意上下起伏着,从前她那颗倔强的心正在一心一意地讨着大公主的喜欢,那种感觉偶尔会让人想要抽身而去,她太需要这样的时刻,也需要像弥姑姑这样大公主的最好替代者,对她施以颜色,形同于对大公主的反抗。还是大公主无法说出的不满,起码该有一次是这样的,更何况现在的一切,即使是到大公主面前也还可以解释成是自己的寻宝心切。简直是可以让人可以冠冕堂皇原谅的绝好理由。
对峙到这里,弥姑姑已经再也找不到说辞,阻止倾染染进鸣棋的院子一探究竟,只能敛身避在一侧。
倾染染缓步将她走过,又若有若无的看了无忧一眼,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事是对是错,不过冥冥中她倒有些期待,能在这院子里发现些什么!无忧已经确认了不是么?最近有太多的事好像都在这个女差的执掌之中了,她是该送她入宫的。
关于无忧入宫能走到哪一步,之前倾染染的有着颇多的顾虑,总想着她会不会一朝得道,回过头送自己个自讨苦吃。但是现在又忽然觉得自己本就该送一个脑子清楚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入宫,而那人只要还有,那么她与她之间的合作互利就不会停止。这样看来,简直比结交那些愚蠢不通的宫廷宠妃好上太多。
院子里小厮与侍女们早听到了外面的物议沸腾,貌似是弥姑姑带了人来合围了院子。这在王府之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但不得自家世子意思,都不敢妄自行动。是以,如果只是这么远远看来,院中还是一派祥和,今夜也同往是诸多夜晚一样只是一个会安静沉睡的夜晚。
鸣琴静立在室中不语。事情这么快急转直下,是他根本没能预料到的,但是在院外那些人迅如闪电的冲击之前,他一定要当先掀起一轮冲击。打定这个主意的下一刹,就反手将室中的花瓶,书画一类摆设布置器物,打倒掀翻在地。再大力推开门窗,被阻隔在外面的天风,刹然吹入,被撕落一角的飘纱,像是忽然得到了生命,上下的翻飞跃动。
外面的随侍听到室中响声激烈,赶紧冲进来,却看到,琴世子正对室中的一切布置摆设器物,尽最大力量进行着破坏,一时有些发蒙。不敢阻止也不敢提问,就那么立在室门口处。
鸣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刮伤的手指,开始冒出汩汩的鲜血来。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将还存在他眼中的古器与漆瓶掀翻在地。任它们从高处坠下或者骨架分开,或者全部碎成烂瓷。被扯落的暖帐与垂幔也七零八落地躺满室中。
奇怪而诡异的气息织成阴郁的气息里,已经变得气喘吁吁的鸣琴下令道,“现在,告诉外面屋子里遭了刺客,对了,如果是刺客用刀正面近距离伤人的话,伤口的深度会是如何?”
随侍从没有见过这么认真到恐怖的琴世子,比他还要矮小的个子,讨人喜欢的孩童面容,以往出现在上面的天真从不会让人怀疑,但现在,全身被恐怖气息笼罩,与他平日里所见的那些阴谋家们根本再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是那个始终留在唇角的笑容依然甜美。但这样反而让他整个人爬起来更加的惊悚非常。
在命人叫门之前,倾染染再次看了一眼弥姑姑手里的那只紫蛾,“姑姑可让它飞出来,用于最后的确认。”
然后,倾染染神情端肃地第一个走进院中,被纱布厚厚包扎的那只手,在灯笼光泽的笼罩下,终于不像刚刚看起来那么的苍白诡异。不过还是引起了无忧的沉思,是受伤了么?总觉得她的那只手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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