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秦朗轻笑,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淡淡的道:“难道祁刺史不是听说了,昨日|本候与令郎发生了冲突,派人劫走了令郎,这才来问本候要人的吗?”
说实在的,自他来到大唐之后,除了在长安时来往的那些叔伯之外,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州的刺史了。
有像衡州刺史宁从文那般心系百姓,也有像延州刺史尤文那般被地方豪绅打压的不轻的官员,但那两人不管是谁,对着自己都不卑不亢。
似祁大志这般,看见他就好似老鼠看见了猫,双膝跪地的刺史,倒还真是头一个。
这般毫无骨气,纵子行凶,与那两人一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祁大志没想到自己想和稀泥,把自己的来意模糊了,却不料这位少年侯爷竟是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祁大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儿顽劣,被贱内与老母亲惯坏了,若真是言语上对秦侯有所冲撞,还望秦侯莫要与他一个孩子计较。”
他想着,反正已经挑明了,他顺口为自家孩子求个情,能求得自然最好,求不得那也没办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的好。
只是没想到秦朗闻言却是笑了:“孩子?”
“你可是,本候还未及冠?你口中的孩子却是比本候年纪还大,你确定他还是孩子?”
周围的人听了秦朗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光是小程,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百姓也都个个露出不屑的神情。
孩子?有那么大的孩子吗?
莫说这位未及冠的秦侯,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就只说自家五岁稚童,都比祁家那位小郎君懂事!
祁大志被怼的说不出话来,脸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滑落。
秦朗看着他,冷冷的道:“常言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
“你儿子祁峰,不过区区一刺史之子,便敢当街叫嚣打断人的腿,若非这些年你在他背后撑腰,他岂能会如此无法无天?”
“从你儿子言行举止,便能知道你这位做父亲的,心性如何,行事如何。”
“祁大志,你不配为刺史!”
他这话一说,祁大志心中瞬间一片冰冷。
这些年他为朔州刺史,天高皇帝远,在他眼里,朔州已是他自己的东西。
总以为,朔州距离长安那么远,不管自己在这里做了什么,长安那边都不会有人知道。
却不料,今日竟是被家中孽子给连累至此!
“康格,除去祁大志的官服官帽,将他暂且押进大牢,等证据搜集齐了再行治罪。”
“另外这朔州城,与他沆瀣一气的,不管是官员还是商户,全都抓起来,人手若是不够,拿我令牌去附近城镇调人。”
“是。”康格应了一声,从角落里出来,将祁大志手上的令牌抢回来塞到腰间,一伸手便摘下了他的官帽。
原本直愣愣像是被吓傻的祁大志忽然挣扎起来,高声怒喊道:“你为从三品,我也是从三品,你无权治我的罪!无权褫夺我的官位”
“我要进长安,我要见陛下,我要上奏折弹劾你!”
“你以权谋私,以势压人,不做调查便直接定罪,此行足以说明,你有不臣之心!”
“你把陛下放在哪里,你把大唐律法放在哪里?”
“只有陛下才有权利决定一州刺史的罪责,你这么做,难道是想造反?”@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