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映照着广袤的河岸,就在夏侯楙心焦的时候,终于看到一骑马从蜀军营中出来,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刘封派人来,就说明还是讲信义的。
待来人走近一看,却是一名魏兵,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卸下,只有内衬和鞋子能看出来是本部兵马。
“树全,你怎会回来?”夏侯楙还在疑惑,一旁的夏侯霸已经开口了。
那人名叫赵树全,是夏侯府中的家臣,也是燕云骑的百人将,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跪地抱拳道:“报将军,属下是被燕王刘封派回来传信的。”
“刘封意欲何为?”夏侯楙和夏侯霸同时开口。
赵树全看了一眼夏侯楙,又低下头言道:“他叫属下带一句话给夏侯将军。”
“带话给本将?”夏侯楙微微蹙眉,问道,“有何口信?”
“刘封说,说……”
“快快讲来!”
“是!临行之时,刘封言道:教将军回去之后,再读兵书,重观战策,再来一决雌雄……”
“放肆,一派胡言!”夏侯楙还未听完,勃然大怒,怒瞪着赵树全,呼吸急促,大喝道,“来人,此人乱吾军心,将他拖下去斩首!”
“将军——”赵树全大惊。“且慢!”一旁的夏侯霸上前一步,拦住了夏侯楙,脸色微沉,缓缓道:“子林兄,他不过是照着刘封之言转述而已,罪责还在刘封身上,若将他斩杀,非但正中刘封下怀,
还会让士卒心寒呐!”
“对,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乃大国之举,更何况还是我军部下?”曹泰也在一旁急忙劝解,言道,“刘封既放他来,必定还有话说,何不一并问完?”
夏侯楙一阵咬牙,深吸一口气,才冷着脸问道:“除此之外,那些被抓走的士兵,刘封可有交代?”
“有有有,”赵树全擦着冷汗,松了口气,连忙答道:“刘封说他兵马受损,需要补偿,才能放回三位将军及数百士兵归营。”
“他兵马受损?我兵马何尝未损?”夏侯楙瞪大了眼睛,尖声咆哮起来,“为何偏偏还要我补偿于他,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将军,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之奈何?”王经急忙拉住夏侯楙,“且先听听刘封有何要求再做打算。”
夏侯霸问道:“树全,你将刘封要求,先说来听听!”
赵树全答道:“三位将军,各用十匹战马来换,其余被俘士兵,一匹战马换一人,共有六百四十二人!”
“欺人太甚,刘封,你欺人太甚!”夏侯楙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马鞭指着蜀军大营高声怒骂,在阵前来回走动,如同被困的野兽,狰狞咆哮,怒不可遏。“刘封这未免也太过了些!”夏侯霸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如果不答应,夏侯威还在对方阵中不说,这要是传出,恐怕士兵马上就会哗变,不要说士气了,连军心都要彻底
涣散了。“你去告诉刘封,本将只出一千匹战马,多一匹也不行,”正犹豫之时,却听夏侯楙怒喝着,握紧了拳头,咬牙一字一字说道,“如若不然,便决一死战!”@B